046 敌人的全面进攻
山口能活是在太阳已经把整个大地烤得暖洋洋了才出发的。
他们先是向东走,走了一个时辰后,才突然又折向北,一步步地踏入了峒山村地面。
峒山村是很偏僻的一个山村了。几乎完全被丛林包围着,只有村口一条路出来。
所以,这里也是一个相对比较封闭的村庄,虽然住户并不少。
山口能活的部队仍旧厚颜无耻地打着老虎工作队的旗号,那旗子血红血红的,在阳光下仿佛在流血。
在田里劳作的汉子,纷纷抬头望着这支穿着便衣的队伍。
片冈指挥着几个南越士兵用越南语,大声地叫喊着:“大家都听好了,我们是越南**老虎工作队,是来带你们过一种全新的生活的,大家都马上回村啊!”
这里山口能活带着人已直奔村里而去。
他的卫队很快就认准了一户高宅大院。
巡逻队把大院包围了起来,山口能活这才笑眯眯地走向大门。
公羊子这回可是真的犯了愁了。
自从阿庆回来一说老虎的判断,他那愁就上来了。
他可不是一个犯愁的人,长这么大,他惹祸,他遇险,甚至面对着敌人的枪口,他从来没犯过愁。
这次不一样了,他指挥着的老虎战斗队必须要往敌人布下的火坑里跳,他还必须保证战士们的安全。
直到天亮了,他也没想出个好主意。
把战士们全召集起来,三十个人也没拿出一个主意来。
直到山口能活的部队出发了。
那陈阿大才叫起来:“大不了就拼他狗日的!”
公羊子顿时脑壳中灵光一闪:“陈阿大,峒山村门前有没有过山贼挖的地道?”
陈阿大顿时笑起来:“又要我阿大出马?”
公羊子点点头,又摇摇头:“只要你说出有没有,仗就有你打的!”
“有!过山贼把周围的村几乎是偷完了的!”
“好!”公羊子一下子站了起来:“整个部队分成三支,一支在村口外设伏等待,如果我们另两支队伍都牺牲了。你们必须完成跟踪日本鬼子的假工作队的任务,直到老虎把他们消灭。人员共八人。由孟郎和周勇人正副组长。人员由地二、三、四小组组成。”
孟郎和周勇都要说话。
公羊子已黑下了脸:“你们必须保存自己。这是命令!出发!”
孟郎和周勇齐齐向正偷偷地笑的陈阿大狠狠地盯过去。
陈阿大一挺胸,但那脸上还是一脸得意。
“活着回来,我们好揍你!”
陈阿大做了一个好怕的动作。
公羊子再回头:“咬卵匠和陈阿大,带负责联络的两个小组,带上铁楸,立刻出发,想尽一切办法接近村口过山贼留下的洞口,继续挖掘进村,为今晚上我们进村作好一切工作。”
陈阿大顿时大笑起来:“这事当然离不了我!”
咬卵匠却横了他一眼:“报告,请队长做进一步的指示。我们用什么办法靠近村口更好!”
公羊子笑起来了:“我离了老虎不行,你不会是离了我也不行吧!”
咬卵匠顿时脸一下子变青了:“哼,哼哼哼”不住冷笑。
公羊子忙道:“喂,这要根据实际情况确定,咬卵匠...”
咬卵匠扭头大叫一声:“集合!”
再回头:“队长,咬卵匠给你立下军令,如果不能打通道路,我必不苟且偷生!”
公羊子面色一下子也铁青:“蛮干!不是老虎的兵!”
咬卵匠一下子把全身蹦直了:“我是军人,不是绿林好汉!请队长放心!我丢命不丢人!”
说罢,带着陈阿大他们出发了。
公羊子默默地盯着他们离开,在咬卵匠的背影将要隐入丛林里时,他突然大叫一声:“咬卵匠,我就在你们后面!”
咬卵匠的身影消失了,公羊子一挥手:“走!”
他们直走到一处看得到峒山村的山岭,公羊子命令部队停了下来:“全体原地休息!”
他一个人伏在了一片温暖地草地上,用望远镜看着峒山村的门口。
巴迪少校上来刚好堵住了扬格尔少校和他惊慌失措的败兵。
扬格尔这才回头收拢部队,陆陆续续回来一清点,竟然失踪了七十余人。
巴迪把话筒递给他:“奥登上校要和你说话。”
扬格尔抓过话筒,大声地道:“我遭到了伏击,我的分队已失踪了三分之一的人员,必须退下去休整!上校!”
奥登是个容易生气的人,立刻吼起来:“你遭到了多少部队的袭击!你消灭了多少敌人!马上报告!”
扬格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声音变小了:“这个破丛林,到处有树木不说,还有很多的石头。”
奥登顿时大吼起来:“我不要听什么树子和石头,我要你告诉我你遭遇了多少部队,消灭了多少敌人!”
扬格尔垂头丧气地道:“我一进去,就陷入了他们的石头阵和地雷阵里,根本没有见到敌人的面!”
奥登在直升机上跳了起来:“带着你的部队,滚下去!”
接着要通了参谋长,大声地吼起来:“如果我估计得没错,我抓住了老虎的主力!”
参谋长吃了一惊:“凭什么估计?”
“一,这支部队,已经公开的和我们对着干上了!这不是一般游击队敢做的事情;二,这支部队有狡猾透顶的计谋,我的第一分队,两百来人,一上去就着了他的石头阵,损失数十人,被迫退出战斗!这也不是一般土游击队做得到的!”
参谋长立刻向西纳尔报告。
西纳尔陷入了沉思:“你的看法?”
参谋长点点头:“我以为,就是老虎没在这里,这也一定是老虎的主要部队!”
西纳尔动了动身子,把伤腿放得舒服一些:“我同意奥登把他的突击队全部投入。你的看法呢?”
参谋长点点头:“我是否亲自去指挥?”
西纳尔点点头:“可以,但是 你要注意,对于丛林作战,要先包围,然后一步步地进攻。打散,对我们是没有好处的!”
“我明白!司令!”
西纳尔把头靠在了洁白的枕头上:“老虎不除,模范区名不负实,我的伤也难得好啊!”
“是,司令!我明白!”
西纳尔看着参谋长:“你是我亲自点名要的,如果我被老头们掀下去,你也只有和我一起卷铺盖走人!”
“我一定不辜负司令的栽培!”
西纳尔突然笑起来:“消灭了老虎,我和你一起到西贡去!”
“是!司令!”
咬卵匠带着陈阿大他们,一共是七个人。
除了陈阿大带的成珍成保,还有咬卵匠手下负责联络的小组成员,他们是黎龙、黎志,黎竹。这并不是三兄弟,甚至根本不是一个地方的。但是三人也都是部队选拔上来的精英。
黎龙是一个搏击高手,是越南连队里少数几个敢和阮氏十二雄过招的兄弟,因此,在芒昌时,深得猛士的信任。
黎志是一个打阻击战出了名的战斗英雄,或许他的每一个方面都不是最出色的,但是,老虎说:他是可以成为一个游击区领导人的良好人选。
黎竹也是个游击队出生的战士,在布陷阱安毒刺方面,他做个大家的老师。
咬卵匠生了一会儿的气,如今看着身边一个个走过的战士,心里又高兴起来!因为他相信有这样的战士,他是可以干一番大事出来的。咬卵匠当年在13军也是响当当的汉子,如何会认输呢?
一行人,来到峒山村外的小河边。
咬卵匠命令大家停了下来,自己一个人爬上树,观察着。
正好看见,那片冈把田里的老百姓往村里连哄带骗,也是带强迫地往村里赶。
便不理他,一点点地观察着自己进到村口的路线。
村口是一条路,路两边几乎没什么树,只有稻田。
敌人在村口设了岗哨,几乎一眼就可以把这些地方望穿。临近的村口才有的树林,几乎不可能靠近。
当然,从两边山上的丛林是可以进去的,只是两边山上有敌人设的埋伏。这条路就更不行了。
咬卵匠把望远镜收起来,靠在树上,慢慢地出神。
陈阿大在下面抗不住了:“组长,怎么做?”
咬卵匠没理他,闭上眼静静地想着。
天样一点点地往天空上升去。
终于咬卵匠从树上悄无声息地遛了下来。
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战士们都围了上去。
“现在只有一个办法,我们一个个从稻田里,匍匐进去。”咬卵匠吐出一口气:“这要求我们每个人必须忍受稻草割伤的痛苦,而且,这一路在稻田里匍匐,不能抬一下身子,要一直侧着。如果做不到的!立刻退出。退出,不可耻!暴露则是可耻的,因为你破坏了我们的行动!”
咬卵匠一个个地扫过众人的面孔。
陈阿大叫了起来:“我就是死在稻田里,我也不会暴露!我就是死在稻田里,我也要参加!”
“好,我第一个带头!你们可以看着!在我到了后,第二个才能发!听到没有?”咬卵匠眼一瞪,象是要吃人似的。
众人都立正答道:“是!”
一阵风吹来,稻田的禾苗都摇动起来。
咬卵匠一下子把衣服脱光了,把武器包裹起来,慢慢地把身子侧着,陷入了禾苗的行间里,一点点地朝前蹭去。
热气立刻把他裹了起来,汗水马上就从他的毛孔里出里了。
禾苗即可把他皮肤割破了。
又痒又痛的感觉立刻向他袭来。
咬卵匠继续,慢慢地小心地向前面蹭去。
虫子一个个地落在了他冒血珠、冒汗珠的身体上,在上面爬着。
痒从四处的神经感觉器官,冲入大脑来折磨着咬卵匠咬得牙格格直响,不断地向前蹭去。
那仿佛是没有尽头的。
不知过了多久,陈阿大觉得那痒都进入了他的心里了。
咬卵匠终于过了一块田,没有停留,继续向前蹭去。
禾苗很轻很轻地摇晃着,仿佛是微风在荡漾。
奥登禁不住搓搓手,他真的喜欢战争,在战争中消灭敌人是他最大的乐趣。
他的整个突击队都往这边赶过来了,他也来到了地面。
参谋长说:“你可以在天空上的!”
“不,我喜欢和我的士兵一起去挑落敌人的头颅!”奥登说。
重武器也运来了,参谋长从直升机上观察着天鼓洞,轻声道:“我授命你指挥直升机和所有的炮,先对这个古怪的洞口,进行饱和攻击!”
奥登直接老到了那堆因为移动滚在一起,把村子和洞口隔离起来的石碓上。
“嘿嘿”地笑起来:“你是一堆铁,我也要把你融化掉!”
立刻所有的炮弹朝天鼓洞口开始了数不清弹着点的轰击。
奥登这才回来调整他的部队,他要一鼓作气攻进去。
这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部队,他曾经夸下过海口:“就是和中国的军队面对面的干,也绝不逊色的!”
根据参谋长的建议,他把第四小组和受到损失的第一小组派到了洞的两边,防止有漏网的游击队逃跑。
用于中间攻击的是他亲自掌握的特别攻击分队和第二第三分队。
三支军队成三支箭的形状,都直指天鼓洞。
他瞪着三个队长:“我不知道你谁会第攻进去,但是我会从望远镜里看见你们谁第一个攻进去!他就是英雄,我将把这支突击队交给他!”
美国军人都喜欢作秀,就是他这样的,也多少会一些。
在猛烈的炮击中,他慷慨急昂地说完这一断话。
把三个队长也搞得满脸兴奋起来。
第一个武装起来的,是大嘴的村庄里的民兵。
接着,大嘴的工作组就投入了紧张民兵训练。
老虎当然听到了千里眼的同鼓村发生的战争。
他只是派了跟着大嘴的武器过来的老和尚去侦察。
耳听得越打越激烈,他反而兴奋起来:“好,千里眼为我拖住了奥登!”他一巴掌拍在阿庆的肩上:“我命令你通知,所有村的民兵,到湄西岛领武器。”
接着他向湄西岛赶去。
终于,身上裹满了泥巴,爬满了虫的咬卵匠慢慢地匍匐进入了树林。
陈阿大第二个脱了衣服,进入了稻田里。
陈阿大可是从小不穿衣服长大的穷孩子,可是,这一进入他还是吸了一口冷气。
“老大,顶住啊!”成珍道。
“放你娘的屁,我阿大什么时候草鸡过?”陈阿大一点点,比咬卵匠还慢地朝前爬去。
他可不想输给咬卵匠,他要比他做得更好。他觉得这是为公羊子争气,他可不想公羊子输给咬卵匠,现在他觉得自己是代表公羊子出场。
咬卵匠咬着牙,不去抓身上的痒,他知道,越抓越痒。
他继续在树林里爬着,不断地变幻着姿势,把身上的虫蹭下来。
山口能活又在享受着,他用共产共妻折磨人的把戏了。
这对于他来说,真是个不错的游戏。
他既可以杀人,又可以耍人,还可以占有女人。这都是他特别喜欢的。
所以,一场羞辱又降临到了峒山村人的头上。
更多的咒骂老虎的话语在峒山村人的嘴里出现了。
咬卵匠终于到了陈阿大说的那个地方。
从村口围墙出来的第三排,从路口进来的第四棵。
交叉点是一棵很大的榕树。
咬卵匠心中一喜!
